被兩位美男舅舅環繞，顧錦恬麵對如此質問陷入了糾結，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，下意識地在胸口豎起了小手指。
顧冕被她的小模樣看得心軟，一把從顧淵懷裡搶了過來。
“九弟你就彆為難這個小傢夥了哈哈！”威嚴的帝王忍不住開懷大笑，“這麼多年第一次聽你問這個問題，居然是對著自己的外甥女！”
一旁伺候的大太監榮福公公心裡詫異，卻也湊趣道：“小小姐是個有大福氣的，不但能惹得九爺吃醋，還能讓陛下您如此開懷呢！”
正說著，一位小太監進來通報：“輔國公一家已經到鳳儀宮了，皇後孃娘請陛下過去呢。”
顧冕和顧淵聞言都是麵色一冷。
“哼，我倒要看看，他們怎麼跟朕解釋！”顧冕沉聲道，率先抱著懷裡的小娃娃走了出去。
顧淵也是滿臉寒霜地跟上，榮福公公在後麵連忙甩了甩手裡的拂塵：“擺駕鳳儀宮——”
另一頭輔國公葉鎬坐在鳳儀宮的椅子上，顯得很是坐立難安。
輔國公夫人同他一樣，絲毫不知道皇後孃娘突然喊他們進宮是為了什麼，隻是進來後看其臉色並不是太好，賜座後便隻顧看著手裡的摺子就不開口。
這讓眾人更加忐忑了。
更忐忑的還要屬冇有被賜座的輔國公世子葉成軒，他看著坐在皇後身邊的妻子，見她一副激動又剋製的樣子，心裡忍不住開始往下沉。
難道……
正此時，門外傳來通報：“陛下駕到——”
那聲音剛響起，皇後孃娘就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摺子，眾人慌忙起身迎駕，卻見坐在娘娘身邊的福柔長公主飛也似地跑了出來。
“我兒——”她心神激盪幾乎不能言語，三兩步走到剛進門的顧冕身前，甚至忘記了行禮這回事。
眾人這才發現，皇上懷裡居然抱著一個小娃娃！
葉成軒也看見了，更看見了那個小娃娃身上穿的僧衣，心裡立馬就是咯噔一聲。
福柔長公主顧憐看著這個小小的人兒，整個人都有些哆嗦了，雙手前伸想要擁抱又生怕這時幻境一碰就碎。
顧冕利索地將人往她懷裡一塞，徑直走到皇後麵前將她攙起，一同坐到了上首。
顧淵也大搖大擺找了個位置坐下，其他人冇等到平身的指令，全都跪在地上不敢妄動。
隻有顧憐抱著顧錦恬，似乎還冇有反應過來。
顧錦恬看著這個眉目如畫，卻一身淡雅憔悴的女人，心裡冇來由地決定親近。
她想，自己的舅舅是皇帝和王爺，這個應該就是自己的長公主孃親了。
於是她伸出自己軟乎乎的小手，扭過身一把抱住了這個女人。
顧憐被這真實的觸感所驚醒，連忙將懷裡的人兒抱緊，忍不住喉頭哽咽，哭了出來。
“我的兒……孃的心肝……你真的還在，真是……真是……”
她泣不成聲地站在那，皇後看了心裡不忍，親自上前將她拉過來，坐到了自己的身邊。
顧錦恬被她的哭聲感染，心裡也一陣難受，流出了淚來，一邊抽噎著一邊說：“你，你是不是就是甜甜的孃親嗚嗚嗚……”
顧憐聽了連忙將她從懷裡拉開一些，忙不迭地點著頭為她擦眼淚：“對！對！我是你孃親！甜甜認得孃親，孃親好開心，對不起……孃親把你弄丟了那麼久……受苦了我兒……”
“孃親彆哭……”顧錦恬也有些慌亂地想要給她抹淚，“甜甜冇有受苦，師父對甜甜很好的，孃親你彆難過……”
皇後壓住自己眼中的淚意，拍了拍這位向來好相處的小姑子的肩膀，扭頭看了一眼皇帝。
顧冕和自己的皇後對視一眼，隨即拿出一封信，甩到了輔國公的麵前。
“葉卿好好解釋一下！”
葉鎬不知所以，連忙撿起信來，飛快地看了一遍，越看胸口起伏就越大，最後跪在地上轉身就給了葉成軒一巴掌。
啪地一聲脆響，讓顧憐的哭聲都稍稍止住了一些，神情恨恨地看了過來。
葉成軒捱了一巴掌，卻不敢說話，隻是跪在地上瘋狂磕頭。
“陛下恕罪！陛下恕罪！”
“哼！”顧冕冷哼一聲，“恕罪？你倒是說說你何罪之有？”
葉成軒顫巍巍地跪伏在地，不敢出聲。
“葉鎬你教的好兒子！”顧冕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。
葉成軒用力地磕了一個頭：“微臣不知啊！這孽子竟瞞著全家上下做出此等事情，臣……臣……”
他有些上了年紀，三兩句話下來氣得就有些喘不過氣。
“你當真不知此事？！”顧冕質問。
一邊輔國公夫人見狀嚇得不行，連忙扶住葉鎬，同時慌亂地問：“究竟出了何事？那孩子……那孩子是……”
皇後見狀還是開了口：“看起來輔國公夫婦的確是不知道這事情的。”
於是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葉成軒的身上。
顧憐這會也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，將止住了哭的顧錦恬放到了一邊，有些踉蹌的站起來，走近她。
“葉成軒。”她的聲音有些輕飄飄的，但是眼睛裡噴薄的全是怒火，“當初穩婆跟我說孩子冇了，你怎麼說的？”
“你說怕讓我傷心，不給我看孩子的遺體。”
“現在呢，現在你想說什麼？”
“福柔！”葉成軒喊了一聲她的封號，“當時金光寺的道彌大師說她天煞孤星，克父克母，你生她時又正好難產險些……所以慌忙把她送走，那是……那是為了救你呀！大師說隻要聆聽佛音十八年便可以化解煞氣——”
“那你為什麼要說孩子冇了？！”顧憐用著一生中自己最大的聲音憤怒質問，“你難道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？！”
“我……”
“福柔，坐下吧。”顧冕出聲打斷葉成軒的辯解。
顧錦恬左右看了看，趁人不注意，一個翻身，小心翼翼地從椅子上爬了下來，邁著小短腿，搖搖晃晃走到顧憐的身邊。
“孃親呼呼，不要生氣了……”她奶聲奶氣地說，“師父說生氣多了會變醜的，孃親這麼好看，千萬不能生氣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