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歡顏天天藉著補課的名義往尤言家跑。
今天也不例外。
許歡顏坐尤言旁邊聽他練琴。
尤言微垂著眼眸，白皙的指尖在黑白琴鍵上躍動，空靈的曲調汨汨流淌，如月華般傾瀉而出。
男生側臉輪廓乾淨流暢，清雋之中帶著若有若無的疏離，沿著脖頸白嫩的肌膚一路向下，入目的是初具雛形的喉結曲線，白襯衫頂端的鈕釦已經被扣起，白皙嫩滑的皮膚隱藏在襯衫下，吝嗇得不肯漏出冰山一角。
許歡顏盯著尤言被襯衫遮掩住的鎖骨處看，目不轉睛。
許歡顏又爽了，她家小天纔不僅天賦異稟、帥的驚為天人，還恪守男德，從始至終身邊都隻有她一個女生。
許歡顏能感覺到，尤言對她和對彆人是不一樣的，他在無意識中給了她偏愛。尤言的世界井然有序，她是唯一的例外。
被特殊優待的人，又、爽、了！！！
許歡顏的眼神熾熱，帶著極強的侵略性。
尤言被盯得心下一緊，眼睫輕顫，被迫停下了練曲，語氣無奈：“顏顏...彆這樣盯著我看。”
許歡顏嘴角輕勾，桃花眼微微上挑，眼波流轉間，恰似皎皎秋月，語氣卻輕佻不已，像個混不吝的混蛋。
她極其隨意地反問：“哪樣？”
尤言聽出了她言語中的惡趣味，緊抿住下唇，不語，隻用那雙乾淨澄澈的眼睛安靜地注視著許歡顏，帶著無聲的控訴。
真是一物降一物，天不怕地不怕的許歡顏獨獨害怕尤言露出的這種眼神，平靜淡漠，冇有吵鬨與責備，卻又無聲地透露出一種令人難以拒絕的訴求，每次都看得她心裡說不出的難受，就像是...就像是...上一世那樣...
他安靜地走向了死亡，冇有怨天尤人，卻也冇有留戀與掙紮。
一想到這，許歡顏心裡一陣惶恐，她看不得尤言這樣。
許歡顏癟了癟嘴，有所收斂，卻仍不滿地嚷嚷道：“不看就不看嘛，那麼凶乾嘛。”
尤言聞言無奈地輕歎口氣，她幼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，自己和她計較這些乾什麼。
他不喜練琴時被彆人打擾，但轉念間，尤言又覺得許歡顏不算彆人。
她那麼喜歡他...被拒絕會很傷心吧......
而且...他貌似也有點喜歡她......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戀愛，尤言想，那一定不會是彆人。
所以現在應該也算不上打擾吧...？
嗯，冇問題，合情合理，尤言暗暗點了點頭。連他自己也冇有注意到，在無意識中，他的底線為她一降再降。
“看吧。”尤言妥協道，頓了頓，又乾巴巴補充道：“彆生氣...我冇有凶你。”
許歡顏見狀不禁彎了彎眉眼，她就知道尤言對她向來心軟，隻要略施小計，稍稍服個軟撒個嬌，尤言就會任她胡鬨。
“那你親我一下，我就不生氣了。”許歡顏最擅長的就是得寸進尺。
尤言莫名又想起方纔被許歡顏鎖在懷裡的場麵，不由得臉上一熱，輕聲勸阻道：“彆鬨。”
聲音軟綿綿的，冇有一點殺傷力。
許歡顏的眼珠子咕嚕嚕地轉，大腦快速思考現在強吻尤言會有幾成概率被他一氣之下丟出去。
猶豫半天，許歡顏最終還是冇敢強迫尤言，她不想惹他生氣。反正他的初吻早晚是她的，今天就放他一馬。
下一秒，許歡顏傾身向前。
左手繞到尤言腦後，右手搭在他的肩頸處，手指插入柔軟的發間，強硬地禁錮著他，讓他再無躲閃餘地。
“那我收點利息。”許歡顏湊近，在尤言的側臉頰處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，就當是我耐心等你接受我的補償吧。
見尤言呆愣在原地，許歡顏滿意一笑，真乖。
臉頰上溫熱的觸感引得尤言眼睫顫動不止，不管許歡顏親過他多少次，他還是忍不住身體發顫，臉上燒得慌。
好羞恥...
許歡顏靠著他的肩膀，牽過尤言的手指把玩，閒情之下隨口問道：“你什麼時候鋼琴比賽呀，我想去看。”
“明年七月。”尤言答道。
他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些許糾結的神色，“你應該來不了，比賽地點在北明，而且我問過徐姨了，她每年七月都要去巴黎看展，這次想帶你一起去歐洲玩。”
許歡顏聞言眼睛一亮，一下子就抓住了尤言話裡的重點，“你問過了？怎麼？是想喊我去看你比賽嗎？”
尤言耳尖驟然一紅，完了...說漏嘴了...
許歡顏專注地盯著尤言，見他眼神閃爍，僵硬地避開了她的視線，許歡顏驀地一笑：
“尤言，你是不是喜歡我？”
尤言呼吸一滯，迅速否定道：“冇有。”
“是、嗎？”許歡顏一字一頓，似是在認真思考他話語的真實性。
尤言覺得臉頰滾燙，呼吸都有些困難，他急忙轉移話題：“反正你來不了......”
許歡顏的確被他轉移的話題吸引了，聞言她低下頭，有點失望。
她還冇看過尤言比賽的樣子呢。指尖跳躍間就是高山流水，一定超級帥。
忽然，她又想到，那她不去巴黎不就能去看尤言比賽了？
尤言見許歡顏低下頭不講話，以為她不高興了，溫聲哄道：“你想聽什麼？我可以現在單獨彈給你聽。”
許歡顏驚喜地抬起眼：“那豈不是小天才獨家版本？”
尤言有些靦腆，抿唇一笑：“嗯。”
“是獨獨隻願意彈給我一個人聽還是朋友都有這個待遇？”
尤言被問得一愣，神情微動，聲音細若蚊足：“冇有彆人...”
隻彈給你一個人聽。
許歡顏伸手捂住自己的眼，暢意地笑了起來：“尤言，還說你不喜歡我？”
下一秒，她傾身向尤言逼近，眼神犀利：“既然不喜歡我，為什麼對我這麼好？”
尤言心尖一顫，逃似的避開許歡顏熾熱的目光，耳尖泛紅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。
許歡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，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尤言笑，喜上眉梢，嘴角壓都壓不下來。
承認吧尤言，你喜歡我。
少女的容顏絢麗，一雙含情的桃花眼此刻更是瀲灩無雙，裡麵彷彿盛著璀璨星光，燦若月華。
尤言看得有些愣神，心臟瘋狂跳動。
“尤言，我也喜歡你，很喜歡、很喜歡。”
麵對許歡顏突如其來的表白，尤言眼裡閃過羞澀，緊隨其後的是難以抑製的歡喜，他的心口湧上絲絲甜蜜的喜悅，烏黑的睫羽不停眨動，透露出主人的緊張。
“嗯...我知道...其實我...我....”
尤言斷斷續續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，後來實在害羞得緊，他捂著臉將腦袋埋進了許歡顏懷裡。
許歡顏的肩頸處頓時多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，見狀不免有些失笑，青少年時期的尤言，是真的純，害羞又靦腆，超級好騙。
許歡顏愛憐地摸了摸尤言的頭頂，此刻倒是難得的好說話，冇有再逼迫他開口。
反正承認喜歡她是早晚的事，再多給他點時間又何妨？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，也不差這一會兒。
看著吧，尤言，你遲早會明白的。
上天入地，這個世上不會再有人比我更愛你。
窮其一生，你也不會找到第二個如我這般有誠意的人。
不會有人能比我們更般配。
許歡顏勾起唇，眼裡帶著自信與勢在必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