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兮念幾句話讓周靳川啞口無言。

他臉色微微泛白，薄唇顫動著，卻一字也冇有說出來。

記憶好像也在一瞬間回到了八年前。

那天厲老太爺到了彌留之際，想要見他，他就回去了。

而厲老太爺臨終前勸厲父厲母接受鹿兮念，好讓周靳川回家。

他送走了爺爺後得知鹿兮念生了的訊息，立刻趕了過去，可蘇母卻率先找到了他……

鹿兮念看著沉默的周靳川，無力又疲倦地搖著頭：“或厲從一開始，我們就不該在一起。”

聞言，周靳川心猛地一緊：“我……”

他望去，鹿兮念已經轉身離去，隻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背影。

蕭洛羽並未離開，他看蘇如遭雷擊的周靳川，目光微沉：“一個不問，一個不說，這樣的結局你覺得可惜嗎？”

周靳川視線始終在那漸漸遠去的背影上，他嘶啞的聲音帶著幾分落寞：“我和她這樣的結局不正是你想要的嗎？”

蕭洛羽嗤笑道：“你彆把我想的和你一樣，我想要的從來都是她能好好活著，不用再過自己不想要的生活。”

這話讓周靳川的心好像受到了重重一擊。

曾幾何時，他也是這樣想的。

他想鹿兮念能放棄她並不熱衷的花滑，去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。

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，他成了鹿兮念將花滑繼續下去的另一個牢籠。

鹿兮念那樣刻苦的練習，為的不是站到領獎台上，而是想累到冇有多餘的力氣去想他……

蕭洛羽見周靳川眼底漸漸湧起的痛意，抿了抿唇轉身上了車。

車子呼嘯而過，掠過的風吹的周靳川身形不禁顫了顫。

那種冷意好像已經鑽進了心裡，將他沉寂了八年的心再次染上了一層冰霜。

醫院。

鹿兮念急促的步伐在病房門口突然滯住。

才覺哭完眼淚的眼睛又是一熱，她望蘇身旁的蕭洛羽，哽咽道：“書然他醒過來會不會不認我？會不會怪我？會不會……不想見我？”

他小從小就不在她身邊，他會不會像周靳川一樣認為是她丟掉了他？

心中的擔心和對昨夜的後怕讓她躊躇不前，甚至有些焦慮。

蕭洛羽輕聲安慰道：“不會的，你忘了那幾天你們是怎麼相處的？母子連心，書然對你是發自內心的親近，如果他知道你是他媽媽，他一定會很開心的。”

聞言，鹿兮念眸色一亮：“……真的嗎？”

蕭洛羽點點頭。

或厲是他的話讓鹿兮念有了勇氣，她深吸了口氣，帶著有些忐忑的心走了進去。

文驍見鹿兮念和蕭洛羽一塊兒來了，愣了一下：“蘇小姐？蕭總裁？”

蕭洛羽朝他招了招手：“先出去吧。”

門輕輕地關上，一時間病房中隻剩下鹿兮念和厲書然。

看著還在昏迷中的厲書然，鹿兮唸的心就像被一隻長滿荊棘的手緊握著。

她坐到病床旁，緩緩伸出手輕撫著那蒼白的小臉。

“書然。”鹿兮念強扯著唇角，笑道，“我是媽媽。”

不過幾個字，她說的很是艱難。

一旁心電儀規律的聲音就像錐子敲打在她的心上。

她不敢想，如果昨天晚上厲書然冇救回來，她是不是又要經曆一次失去孩子的痛徹心扉。

鹿兮念吸了吸通紅的鼻子，努力讓自己聲音清晰：“媽媽不好，冇有早點認出你……”